古况的神经正受折磨,尚在犹豫如何是好,孙山岗的吼叫吓他一跳。他心里赞许孙山岗办事的干脆利索,这是他们这些老干警的共同优点:想到做到。冯明辉的呻吟应声而止,但过了一会,又卷土重来,只不过把旋钮往小处调了调。
孙山岗刷地从病床上起来,抡起拳头朝冯明辉肋骨上擂了两下。
冯明辉彻底不吭声了。但还不甘心,终于在间隔很长时间之后憋憋屈屈地发出一种愈显委屈的哼哼声。这种哼哼声掩映在孙山岗轻微的鼾声之下,可以理解为是向古况发出的探询。
古况心里不忍,任他去了。
半个小时后,孙山岗醒了过来。他张口就是一句话,“你也是个傻×。”
古况一愣。
看古况纳闷,孙山岗补充道,“稍聪明点,能摊上这苦差事?我是没躲利索,你是迎上来。真论资排辈拣软柿子捏,也未必轮到你。我他妈更傻,都参加工作好几年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让那两个比你都迟进几个月的猴猴蛋讨了便宜。看吧,十天半月逃不掉。”
古况这才若有所悟。同时,心里略微涌起一星感激。他的话虽粗,能和自己这么说,却意味着一种平等。
看守嫌犯确实是一桩辛苦活,麻烦活。有时辛苦倒还不要紧,麻烦却让人受不了。他们遇到的第一桩麻烦事,就是冯明辉要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