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别拿眼睛开玩笑,马丁。他们是你一辈子最珍贵的工具。”
“它一会就会好了啦。”我说,虽然我不相信它会好。那玩意感觉起来好像是一片铁屑,插得颇深。
到了上面的房间,昆恩伯父让我躺在床上。我父亲用手包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将突出的一角伸过来。但是要睁开眼很痛,我把他的手推开。“别弄痛我。”我说,并把头转开。“那样有什么用?医生马上就上来了。”
我父亲很后悔地把手帕收起来放进了口袋。
医生是个手掌柔软的人,不大爱说话。他并没假装自己是个家庭医生。他用一根细棒把我的下眼皮撑开,再用一支棉花棒截了一下,然后他拿给我看,在棉花棒尖上,有一根睫毛。他在我的眼睛里滴了三滴黄色的药水,以免受到感染。药水刺刺刺的,我把眼睛闭上,把头埋进枕头里,庆幸苦难终于过去了。我再睁开眼睛时,我父亲正将一张钞票递到医生的手里。医生谢过了他,向我眨眨眼,走了。这时,昆恩伯父从浴室走了出来。
“如何,小伙子,你现在感觉怎样?”他问道。
“很好。”
“只不过是一根睫毛罢了。”我父亲说。
“只是一根睫毛!我可是知道得很清楚,一根睫毛在眼睛里的感觉,就像一个剃刀刀片一样。不过,好在这会儿,这个小病人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去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