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说起正事,刘巡抚的神色也郑重了起来,他坐直了身子,“下官也正想向王爷禀告此事!刁民加多,城中防卫必然紧张。依下官之见,不如将这些刁民全迁到关外,然后令其自生自灭即好。若是留他们在城内,只管到处滋生事端,扰得那些良民不得安宁。”
韩辰放在扶手上的手,猛地一紧。
《诗经·小雅·北山》有讲,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天下的臣民,不论是何姓,不论是善良百姓,不管是灾民乱民,都是陛下的子民。官员食了民禄民膏,不思为民做主,岂配为官?
“军门此言有失偏颇。”韩辰缓缓地道,“若是将百姓们都迁到关外,待到瓦剌来时将如何?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为今之计,还须早日平定物价为好。”
刘巡抚笑了笑,颇有些不以为然,“瓦剌去年缺粮,又闹了雪灾,青壮不知死了多少。今年不一定会犯关!再说了,纵是犯关,留着这些乱民又有何用?下官怕只怕这些乱民之间会藏着瓦剌的细作。干脆将他们全赶出关外,随他们闹腾去!”
听着刘巡抚一口一个刁民,一口一个乱民,韩辰的目光越发锐利起来。
“就是因为瓦剌缺粮,今年必会犯关。我虽在边关时日不长,却也听说过瓦剌的传统。在雪灾来临之时,老人与病人会在外围,青壮与女人和幼童会被护在正中。纵是死,死的也先是老弱病残,青壮并不会有多少损失。而且,越是雪灾年景,他们越是向往中原繁华。若不及早防范,只怕到时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