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父得到了审判。
安缇诺雅不在乎这种事。
固然大快人心,但恶人是怎么死也死不绝的。反而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便永远失去了。
“……盗贼?”
相比与此,她这个词更觉得蹊跷。
“在你身上窃走镯子的。但他也揭发了那个神父已经被仁慈神遗弃,失去使用神术的资格——这无所谓。总之,他们都该上断头台。”
安缇诺雅咬着嘴唇。她只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对不起。】
那一行笔迹歪歪扭扭的词,始终印在她眼里,挥之不去。
【你做得对。别再回去,不要愧疚。】
她曾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汲取了无穷的勇气,不必因逃离母亲最后的一晚、带着悔恨度过一生。
“……安缇诺雅。”
见到她的沉默,落日王轻呼她的名字。
安缇诺雅想不到。这一次又是同一个人,让自己得以作出艰难的决定。
“请不要这么称呼我。”
“……”
且是初春,高风凛冽。寒意钻入血红色的衣袍,落日王心中沉重。
“你果然不会接受——”
“我是克莱布瑞娜德·银月·法尔苏斯,不是吗?……父王陛下?”
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
而猝不及防的,只有落日王自己。
“……是,你永远都是——只要你希望如此。”
“克莱布瑞娜德——如银之月。真的是个不错的名字。”
隔着围栏,安缇诺雅从高塔上俯瞰着整座平民区,目光中的温暖消散了想侵蚀进她骨髓的冷漠。她的银发未被夕阳染红,仍带着鲜亮的本色。此刻尽管身处高处,她仍对这片污秽不堪的大地格外亲切。只因为,她便是用这片充满不公与矛盾的秽土捏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