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经过天布家,天布和媳妇和泥搪照壁,已经搪到照壁顶了。天布说:啊老队长不行了要送医院呀?满盆在门扇上说:我好着哩。磨子说:你搪照壁?天布说:好着就好。这照壁裂了缝,我拿泥搪搪,要不就倒啦。灶火说:恐怕不是裂缝了,担心破四旧砸照壁吧,你这照壁上有砖雕的蝙蝠。天布说:不是不是。灶火说:天布你是民兵连长,你是没力气还是没胆,可怜地就这样保护照壁哩?!天布说:那咋办呀,运动来了么。哎,你们抬着老队长干啥呀?灶火说:找支书呀,他再不管,这样砸下去,姓朱的头就被姓夜的砸了!天布说:我也去。
一伙人往支书家去,逮住风的人也都尾随着去了。狗尿苔和牛铃一直跟着看霸槽他们砸房上的屋脊,瞎女跑来又向狗尿苔要红薯片吃,狗尿苔说:给你吃了一回,你咋母猪寻到萝卜窑了,老寻我?牛铃说:你是他干大嘛!狗尿苔说:我把干大让给你,你回家给瞎女再拿些红薯片。牛铃才要走,这一家屋脊上的吻被敲掉了,里边有一个鸟窝,水皮将窝里三个雏鸟扔下来,雏鸟死了一个,两个还活着,就拾了要养活,去莲菜池要捉几条小细虫给雏鸟喂。那时候天正暗下来,一伙人急促促往支书家走,天是从南山哗哗哗地暗下来的,好像是撵着那伙人,后来像黑纱布一样把他们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