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曾经有过这样一些社会,社会上重视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的家庭、一个人自己阶级的荣誉,把它当作是一切有社会价值的东西的主要储存所。重视荣誉总是贵族阶级,文职的或军职的贵族的主要美德。虽然它的价值时常被人夸大了,但否认它在和一定文化条件相互作用中所曾有过的有价值的后果,也是愚蠢的。作为一种动机的“胆怯”或恐惧,若就其后果而论,是一个尤为模糊而无意义的名词。它有各种不同的形式,从懦夫的胆小到小心、谨慎和理智的先见所不可缺少的那种细心。它可以成为诚敬——它有时会被抽象地夸大过,但它也可以和那种使它成为十分需要的对象联系着。“爱权力”(诉之于权力现在是流行的),也只有当它一般地应用于一切事物从而并不解释任何特殊东西的时候,才是有意义的。
以上的讨论意图阐明两个原则。一个是:在一定时期流行的关于人性的见解常常是派生于当代社会的潮流;一些突出显明的潮流或者一些不很显著和不很有实效的社会运动但为一个特殊集体认为应该成为主导的东西——例如柏拉图的所谓立法的理性和古典经济学家的所谓竞争性的追求利益。另一个原则是:当我们指论人类原来天性的构成时(即令它们是实际存在的),那也不能解释任何社会上所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对应采取什么政策提出任何主张。这并不是说,当我们指论这些人性的构成时,就必然是把不合理的东西隐隐然使之合理化。这只是说,当我们进行这样的指论而具有实际意义的时候,它具有道德上的,而不是心理上的意义。因为无论它是从保持已有的东西方面或从产生变化的方面所提出来的,它总是评价的一种表现和对价值的估价所决定的目的的一种表现。当一个人性特点在这个基础上被提出时,它是处于它的正当的联系之中的,并且是经得起合理的检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