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为两位着想。”素盈神情温和诚挚,声音却有寒意,“我家不是平常人家。说了不该说的,听了不该听的,都要付出代价。”
王秋莹没有被她的话吓倒,想必出入朱门、洞察隐微不是一两回:“那么,等小姐愿意说时,再说与我听吧。我从来不怕付出代价。”她收拾纸笔,向素盈暖暖一笑,随手拿起素盈散放在桌上的香料,说:“倘若小姐不介意,这些香料可否容我带走?”
素盈眼中透出好奇,凝视这个女人——轻易说出“不怕”的人,大约只是用常理来判断“代价”二字,从来没有承受过代价的沉重可怕。
她唤来轩茵包好那些香料,将崔、王二人送至院门口,又问:“崔先生这次回来,仅仅是带王小姐为我看病?”
崔落花知道终究逃不过这一问,缓缓回答:“我的确是来执教。令尊请我回来,为您重开咏花堂。”
素盈的脸色倏然苍白,却没感到太多的意外,默默目送二人离去。
庭院寂寂,屋内暗淡,唯有桌边那女人一身雪白刺眼。她一言不发地坐了好一阵,这时怡然自得地笑看素盈。
“阿盈,你看到了。”她说,“就算你是真疯,他们还是不会放过。只要你活着,他们就可以在瑕疵之外涂满粉泥,抹去污点,再按需要重新雕刻——你的举止、性格、喜好……全要按照他们的需要改变。”